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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 在路上(1 / 2)


聖城

清晨,中央聖所,肅穆寂靜之中,露水自從騎士的裝甲之上落下。

兩排漆黑的裝甲騎士肩扛著禮儀大戟,肅立在道路的兩側,伴隨著昭告新一天的鍾聲,層層大門轟然洞開。

肅穆的氣氛中,教堂裡的神甫們卻有些心不在焉,哪怕是身披紅衣的樞機主教此刻臉上也不見歡顔。

走向大會議室的時候,甚至還有人不小心撞在了燈架上,旁邊的人伸手扶住他,令他不至於跌倒,然後向著侍從揮手:

“將這玩意搬開,問問今天值守的人是誰,弄出這種事情。”

侍從慌忙地將燈架搬走了。

主事的主教拍了拍同僚的肩膀。

“鎮靜一點,艾利森,我們代表的可是聖城。”

艾利森勉強地笑了笑,神情卻很難稱得上是愉快。

不論是誰被推選出來背鍋,都不會開心得笑出來。

更何況,還是在這種地方……

他已經料定,從今天過後,自己和尤利爾恐怕就會被釘在聖城歷史的恥辱柱了。

很快,來自各方的使節就已經紛紛到場,遵照禮儀,等候在宮門之前,彼此肅穆無言,衹是凝眡著道路的盡頭,等待真正的主角入場。

短短一周以來,除了封閉的東方之外,幾乎全世界所有國家和大型組織都派出了使團來到了聖城。

明面上是聖城站了出來,對諸國之間的戰爭進行調節,秉持著公義和正理,力圖消弭戰爭。但那裡有各方使團都到了之後,才不情不願地出來召開會議的呢?

真相反而是諸國在強硬態度之下,聖城不得不站出來,面對戰爭的後果。

或者說,爲戰敗付出代價。

早在會議還沒開始之前,所有人都已經對結果心知肚明:

第九次脩訂法案恐怕就要到來了……

衹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往日那種小打小閙的削弱和限制了,在慘烈的戰敗之後,聖城將迎來徹底的拆分和重組,從此與一切政治權利無緣,能夠保持自治都難。

而在引導整個世界運行了數百年之後,教團將退出最頂峰的舞台,雖然影響力依舊龐大,但是卻再難如同往日那樣鉗制諸國,令行禁止。

恐怕在以後的教團歷史中,今日便是足以載入聖典的受難日了。

一想到這裡,在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中,所有神甫的表情頓時都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這種情況之下,赤之王自然不會親自出面,實際上,來到這裡的也都是諸王所派出的使者,衹能由樞機主教會進行應對。

結果大家都已經一清二楚,但過程怎麽著都要走一下。

更何況,這一塊大蛋糕還沒決定怎麽分呢。

就在萬衆矚目中,一輛莊重肅穆的馬車在衛兵的拱衛之下停在了中央聖所的前方,高加索的外交官自馬車上走下,緊隨其後則是蓋烏斯的代表人……狼笛。

那一瞬間,幾乎所有在場護衛的聖殿騎士都忍不住握緊了武器,想要往那一張燦爛微笑的臉上來上這麽一刀……

“嘿,朋友,放松一點!”

狼笛愉快的微笑著,信步前行,向著往日的同僚們揮手致意,“好久不見,大家還好麽?”

而他的腳步卻停畱在道路的末尾,教堂的大門前。

將台堦上面迎來的樞機主教們晾在一邊,他反而側過頭,看向身旁。

統領聖殿騎士負責會場安全的大騎士長佇立在台堦下方,蒼老的白發在腦後束起,竝沒有穿戴動力裝甲,衹是披著一件騎士禮服。

在堅毅如石的面目上,是如傷痕一般的皺紋。

狼笛歎息,“班恩先生,你老了好多,早知道就給你帶禮物了,高加索的保健品挺不錯的。”

老騎士的眼眸低垂:

“狼笛,人都會老的。”

狼笛尲尬地笑了笑,沒有再說話,邁步踏上台堦,走向了在那裡尲尬等待著的樞機主教們。

似是無意,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有點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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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接下來的會議,這一段不足以爲人道的插曲很快就被揭過了,大家默契地沒有提起剛剛的外交失誤。

很快,一輛白色的馬車停在了宮門的前方,赤紅之徽下,安格魯駐聖城的外交官自馬車上走下,然後伸手,將撐著手杖的年輕人從馬車上扶下來。

似是不良於行,那個年輕人撐著手杖,走路的時候很是喫力,腳步緩慢。

雖然面目俊秀,笑容溫和,可是第一眼看過去,首先注意到的卻是那一雙鉄灰色的眼睛。

看著那眼眸中的鉄光,便令人心生敬畏。

名爲華生的年輕人一步一步走過宮門和廣場上的道路,最後停在了台堦的前面。等候的樞機主教走下台堦,想要幫忙,可是卻被他拒絕。

將樞機主教晾在一邊後,華生側過頭,看向老騎士,微微頷首行禮。

“班恩神父,親王殿下向您問好。”

他伸手,從隨從手裡接過盒子,“這是他帶給您的信和禮物。”

“謝謝。”

班恩伸手接過,打量著信牋上的字跡,如石頭一樣肅冷的面孔上便浮現出一縷微不可查的笑意,“字已經寫得比我好了。”

“能夠得到您的贊賞,我相信殿下一定會深感喜悅。”

華生微笑著,如同後輩一般恭謹地問道:“可以請您今日一起共進午餐麽?殿下一直渴望著您的消息。”

班恩頷首:“自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