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叫他道士哥哥。

歐暮沉和林夜白兩人在那裡聽到，眼角皆是抽搐了一下。

這寒葉，把她守的還真是夠純真了……

寒葉也有些發愣，估計，是連他都沒有想到，她會這麽稱呼他。

道士哥哥？

她以前，可都是叫她寒葉道長的，再不然，就是寒葉，可從來沒有叫過哥哥。

可是現在，她卻叫他道士哥哥。

寒葉望著她，看了好一會，這才把目光收了廻來，背影，有些倉皇的把牆壁上的那副畫給擋住了：“嗯，我給你算的，所以，你趕緊去投胎吧。”

“你算的？”顧傾城望著他，終於陷入沉思了。

她好像記得，剛剛不久前，也有個道士跟她說過，說她該走了，可是，那不是一個叫寒葉的人給她算的麽？

他還給了她一串珠子呢。

她終於想起了這個名字，也想起了那串菩提珠，於是馬上低頭在自己身上找了起來：“我的珠子呢？珠子去哪呢？寒葉給我的珠子。”

寒葉：“……”

歐暮沉更是在看到那道幻影越來越淡的情況下，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顧傾城，難道你都認不出，面前這個人就是寒葉了麽？”

“寒葉？”

正在找珠子的紅衣女子，聽到這個，頓時身子猛然一震！

歐暮沉點頭：“對，就是寒葉，你深深愛過的寒葉，他就在你的面前啊。”

他指向了那道影子，語氣，要多焦急有多焦急。

一刻鍾，很快就要到了。

寒葉也沒有想到，他最後這個時候，竟然會幫他說出來，於是頓時，他也在那裡如被人猛的在腦海裡敲了一記樣，盯著面前的女子，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寒葉，傾城，傾城，寒葉……

那紅衣人影，終於一點一點的朝那幻影走過去了，而隨著她的走進，歐暮沉和林夜白兩人在背後看到，她的雙肩，也微微的抖動了起來。

“寒葉？你是寒葉？”

“……”

等了好一會，那淡的幾乎都可以被風吹散的幻影，才在那裡點了點頭：“是我，傾城，對不起。”

他真實面對她，一開口，就是這三個字。

是啊，他寒葉脩道一生，無愧天無愧地，但唯獨虧欠了她一生，如果不是因爲他，她就不會那麽死的那麽慘，更不會早早就丟了性命。

寒葉望著她，點點淚光，在他的眼眶裡浮動……

可是，這個朝他一步一步走來的女子，卻在他的面前終於停下後，透過他的影子，看到了那副牆上掛著的畫，終於，有什麽東西，也從她的眼眶裡掉了下來。

那居然是眼淚。

一個死了三十年的人，還從她的眼眶裡畱下了眼淚。

“原來是你……”她終於開口說話了，也終於認出他來了。

寒葉顫了顫，想要說什麽，可是，慌亂、內疚、還有自責，卻讓他在最後的一分鍾裡，如鯁在噎，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顧傾城在他面前看到，突然間，衹看到在那具屍身上有青菸一冒後，那鬼魄，就這麽直直的從裡面出來了，然後，她飄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