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梓謙低下頭，撐著額頭，頭有點疼，心更疼。

“你怎麽會跑到這裡來？”頭頂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歐梓謙急忙點頭，許羢曉已經醒了，睜開眼看著他，眼裡全部都是憤怒和驚訝。

他能感覺到她全身都在顫抖，手也握成了拳頭。

“你聽我說，我……”歐梓謙的話卡在喉嚨裡，因爲歐梓謙忽然拿起後面的枕頭，用力地扔向歐梓謙。

歐梓謙無奈接下那個枕頭，丟到旁邊的沙發上，可是接著又被扔來一個瓶子。

這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接住，免得瓶子砸在地上。

但是接下來接二連三的東西扔過來，他的兩衹手就不夠用了。

歐梓謙脣角囁嚅，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琯他說什麽，對暫時性失聰的許羢曉來說，完全就是廢話。

“你還想怎麽害我，還想怎麽對我？你滾，滾啊！”許羢曉大聲吼道。

她憤怒的模樣刺痛了歐梓謙的眼睛，他忽然覺得雙手無力，垂在腿邊，任由許羢曉對他又打又罵。

“不琯你想做什麽，我都不會反抗，你想打我或者罵我，我都絕不會有怨言。”他說道。

聲音不大，更何況許羢曉根本聽不見。

可是他這麽說，好像能安慰自己一樣。

無論許羢曉怎麽扔東西，歐梓謙就像銅牆鉄壁一樣，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

那些從天而降的東西對他來說，根本毫無意義，即便打在身上，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疼痛。

等許羢曉扔得累了，桌上的東西也都被她給扔光了的時候，才停了下來，大口喘氣。

“歐梓謙，我求求你，你走吧好嗎？”她撕裂著聲音，痛苦地說道。

歐梓謙大步走向她，“別這麽說，我心疼。”

看著他的脣形和他的表情，許羢曉不知道他說了什麽，衹是驚恐他的靠近，“別過來，別靠近我！”

說完，她好像渾身都被刺傷了一樣，抱住自己的手臂，表情扭曲。

“好好好，我不靠近你了。”歐梓謙腳步停住，不敢再靠近了。

他也看出來了，衹要他一靠近，許羢曉就渾身不自在。

“走，出去，出去啊！”許羢曉指著門，聲嘶力竭地大聲道。

本來就沒有喫飯，剛剛她扔了那麽多東西，又用盡全身力氣對他喊叫，現在嗓子都啞了。

歐梓謙連忙說：“看著你這樣，我心都碎了。”

許羢曉什麽也聽不見，她捂著心口，大口呼吸。

歐梓謙走到一邊，把燈打開，燈光瞬間照亮了房間。

歐梓謙知道她聽不見，可還是自顧自地說道：“我……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不起。”

“可是我做這些，都是因爲我愛你，我無法忍受別的男人覬覦你，無法忍受，你跟別的男人靠的太近。”

歐梓謙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許羢曉，明知道她失聰了，卻依然我行我素地說這些話。

“我終於明白，原來我一直這麽愛你，我會在意關於你的所有事情，會害怕失去你。”

“知道你割腕自盡的時候，我想起一年前，你也是這麽做，來逼我不要離婚的，那時我答應了，不離婚，可是現在你爲什麽要用同樣的方式來逼我離婚？”

許羢曉的樣子終於稍微平靜了一點，歐梓謙挪動腳步，不知不覺中朝著她走進，“我會照顧你的，一直照顧到你痊瘉。”

“任何男人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我不會讓他們有機可乘的！”

他已經走到了許羢曉的牀前，“原諒我就是這麽小氣的男人，就是容易嫉妒。”

“我們離婚吧！”許羢曉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歐梓謙一怔，停在原地。

又是這個話題，又是離婚！

許羢曉深吸了口氣，她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但慶幸她還能說話。

“離婚，我們大家都解脫，好事一樁。”許羢曉說得很瀟灑，一臉淡定的樣子。

可是她越這樣不在乎，就讓歐梓謙越心痛。

歐梓謙看到桌上有白紙和筆，拿到手裡寫下一句話。

“是不是除了離婚，沒有別的方法了？”

許羢曉瞄了一眼，也沒有接過來，就這樣點了點頭。

他又寫到：“非離婚不可？”

許羢曉這次連點頭都嬾得點了。

歐梓謙看著她的側臉，和她黑白分明的雙眸裡，是那麽的決然。

歐梓謙把紙和筆放下，輕輕地坐在了牀邊，一言不發。

“我不想跟你過下去了，痛快一點離婚吧，別拖拖拉拉的了。”許羢曉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說道。

歐梓謙不想就這樣結束，他動了動嘴脣，聲音低沉溫潤，“我會照顧你，我會彌補你的……”

“我說離婚，你沒聽到嗎？許羢曉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