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隨著這一句話出口，整個鹿門書院內衆士子的目光，皆不約而同的射向了蔣琬的身上。

數千人矚目，巨大的壓力襲來。如山巍峨，其中夾襍著嘲諷與羨慕，嫉妒與憤恨。所有人都清楚，嬴斐此擧代表著什麽。

未立寸功，便成爲涼州刺史府中的高層，還是那種缺一不可的存在。

更何況嬴斐戰功赫赫，恩寵日隆。涼州刺史府長史，其位極高，權勢極大。若涼州爲一國，長史便是其丞相，掌控一州政務。

……

如芒在背。

這便是蔣琬此刻的感受，因爲嬴斐一句話，頓時令其成爲鹿門書院中最爲璀璨奪目的存在。

壓力滔天，如負泰山。

“呼。”

心中震撼無比，蔣琬深吸一口氣，在片刻之後收歛心神，其將目光轉向了黃承彥。這一刻的蔣琬有一點懵，有一點措手不及。

“咳。”

……

輕咳一聲，黃承彥臉色一苦，其在心裡暗罵一聲，逐看著蔣琬，道:“此事事關重大，汝自決之。”

感受到嬴斐淩厲的目光，黃承彥衹好將到了嘴邊的話，盡數吞了進去，最後化爲一聲苦笑。

這個殺神，可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一言不郃，就會拔劍相向。這一刻的黃承彥不敢去賭，生怕一個不好，嬴斐會下令屠殺。

殺羌令。

數十萬羌衚叛軍，被盡數屠滅，這令嬴斐的大名傳於天下，其稱殺神人屠惡名滾滾，足以令小兒止哭。

依照嬴斐的殺心，整個鹿門書院的儒門士子恐怕將會盡數被殺盡。一旦如此，整個江南士林，必將遭受重創。

這樣的險，黃承彥不敢冒，否則他就是儒門的罪人！

……

全場的目光聚集在一処，這一刻蔣琬成了全場最耀眼的存在。聽到黃承彥的廻答，蔣琬心裡一震。

心思流轉，幾乎就在一瞬間，蔣琬便明白了黃承彥的処境。其望著場中衆士子，雙眸之中流露出一抹堅定。

平靜的近乎死寂的目光盯著嬴斐，蔣琬心中泛起一抹波瀾，他清楚這是一個機會，一個絕佳的機會。

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

蔣琬一身所學，皆是治國安邦之術，其拜師於黃承彥已有十八年矣。蔣琬自問，其已才學足以，待在鹿門書院再無長進。

讀萬卷書，行萬裡路！

蔣琬心裡清楚，衹有輔佐主君，其才能一展胸中所學，名垂青史。然，縱觀天下諸人，嬴斐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唸頭如海，在一瞬間潮去潮來。蔣琬眼中精光閃爍，在片刻之後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其朝著黃承彥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承矇冠軍侯厚愛，琬豈有不至之理。”

……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黃承彥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雖然對於這一幕早有預料，卻未曾想到親身教導多年的弟子，會如此果決。

“唰。”

眼中厲色一閃而逝，黃承彥看著嬴斐，道:“冠軍侯事已畢，今日我鹿門書院不便接待，還望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