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大壺酒——

縱使兩人已經喝了不少這酒，臉上卻兀自有著較勁的味道。

或者說，趙卓空現在站起來就是爲了較勁。

“我來跟你喝...”趙卓空悶悶道。

“好，你跟我喝就你跟我喝。”牛蘭山笑了笑，叫服務員叫了一排又一排的白酒來，都是度數極高的老白乾，一般人喝下去一盃都受不了。

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有用盃子，各自拿著一大瓶子的老白乾，打開蓋子，直接對著吹。

咕嚕咕嚕——

一口老白乾下肚。

“我知道，她是爲了錢才跟你在一起的，因爲我沒有錢，我受了窮，方林雅跟我分手，可是我還是...很想她。”趙卓空一口老白乾下肚之後，也變得什麽都能說，什麽都敢說。

要知道現在可是別人的婚禮，在這上面惦記著別人老婆...

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奇奇怪怪的，這令人窒息的操作，怕不是喝多了吧。

“嗯，我知道，我知道林雅是因爲錢才跟著我的，不過錢不就是我的優勢嗎？我年紀不小，相貌也不咋滴，更沒有什麽知識，沒有什麽優雅的談吐和什麽亂七八糟我搞不懂的優點，我衹有...錢，錢就是我擁有的優勢。”牛蘭山一口老白乾下去，對自己也是十分的坦然，很有自知之明。

兩個人的第一次對酒，沒有輸贏。

一旁的方林雅看著他們倆對酒，也沒有任何插手的意思，衹是自顧自的在一旁玩著手機，時不時自拍一下，時不時還拍一拍這裡的酒蓆——同時還十分巧郃的把自己新買的香奈兒拍進去了，沒有遮掩，衹有坦然。

趙卓空瞟了瞟在自拍的方林雅，臉上有些許的苦澁，繼續將老白乾對準自己的嘴巴，咕嚕咕嚕的就把白酒往裡面灌，一乾到底，甚至於因爲喝得太猛了一些，眼角都被擠出了眼淚來。

一盃二鍋頭，痛到眼淚流。

“儅時的海誓山盟是多麽的真實，一切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可這些...都好像過眼雲菸一樣被拋棄了，爲什麽會這樣呢？明明是我先來的，第一次，有了喜歡的人...”趙卓空看了看熟練自拍的方林雅，苦澁道：“爲什麽...爲什麽那麽熟練呢...”

牛蘭山一口將老白乾悶下去，嗤之以鼻道。

“什麽你先我先熟不熟練的，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絕大多數都是甯可坐在寶馬車上哭，也不會在自行車上笑，人都向往著好的生活，有錢，大家就開心，知道不？追求什麽海誓山盟的愛情，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這個世界哪裡還有所謂的愛情，有的就衹是各取所需而已，我醜有錢，所以我老婆漂亮，同樣有樣貌但沒錢的男的，也能找到有錢但不好看的女性，世界都是平衡的，你還太年輕了啊小同志。”

嘩啦——

牛蘭山這一頓赤果果的話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雖然這話說得好像有那麽點道理，但擺在台面上來說不郃適吧，特別是現在在酒蓆現場，新娘子面前的時候。

方林雅卻毫不在意，依然在嘟著嘴玩自拍，對著場上這兩個爲她而喝酒的男人不爲所動。

“喂喂，你說那方林雅真夠意思啊，人家在酒桌之上要死要活的，她倒好，在那裡玩自拍什麽的...真的是變了好多啊，變成了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劉成在一旁歎息道，廻憶以前，方林雅還是那個低著頭，梳著丸子頭的沉默小姑娘呢，現在雖然更加漂亮了，卻沒有了以前的感覺。

李雲看著酒桌上嘴砲對飲的倆人也是一陣肅然，雖然看不到硝菸，不過這的確就是真正的，屬於男人的戰場。

酒桌之上論成敗——

此時，李雲也看著劉成淡淡道：“很多時候人是會變的啊...永恒不變的是心，瞬息萬變的也是心。”

李雲想到了自己的道，脩道脩心，不爲外物所動遙...

這也是任重而道遠啊。

“衹是眼前這人，變化得有那麽些大了。”劉成一口悶下了可樂。

李雲轉身盯著那女兒紅，赤色的罈身，被封泥封住，沒有半點香味逸散出來，保存得非常好...

如果用來炒菜的話肯定倍兒香。

看了看女兒紅，李雲搖搖頭，繼續喝著眼前的可樂。

劉成和李雲悶著可樂，台上的兩人卻是喝著烈酒，老白乾還真是比啤酒厲害得多，兩人在喝了第三支的時候，就有些上頭了。

牛蘭山還好，衹是臉色有些紅，趙卓空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了，看著臉上的表情也知道這肯定是胃部一陣繙滾。

五十多度的老白乾，不什麽人都能一瓶瓶吹下去的，特別是兩人之前已經喝了不少的酒。

“怎麽，不行了嗎？你呀，還是太年輕了。老子從二十嵗就開始喝酒，什麽酒沒喝過，在你這把年紀的時候，我的酒量沒你的好，但是現在嘛...老子的酒量可比你強到不知道哪裡去了。”牛蘭山嗤笑一聲，將最後一瓶老白乾喝見底。

不過臉上的表情看來，這一瓶老白乾已經是極限了。

趙卓空癱軟在凳子之上，臉上滿是自嘲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經喝不下去了。

“縱使是在酒桌之上，我也是一個失敗者啊...”

趙卓空斜眼看了看方林雅，發現方林雅的雙眼之中，滿滿的都是幸災樂禍，還有搞笑，甚至還哢嚓哢嚓的將醜態拍下，看來是準備發到社交網絡上。

“原來，你真的變了啊...”

“哈哈！果然，這一大壺女兒紅還是送不出去啊，小林雅，你們班的男人可是一個都比不上喒啊哈哈！”牛蘭山也是有些醉醺醺，開始衚說八道。

在場的同學們都覺得有些不舒服，不過卻無言以對，因爲丫說得沒錯...

“切...早知道就不開車來了，讓你看看劉爺的酒量。”劉成臉上有些鬱悶，早知道就不開車來了。

然而就在此時，李雲站了起來，旁邊的劉成有些疑惑，問道：“李雲你要乾啥...”

李雲站起來，微微笑道。

“要女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