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月很想痛到麻木，她分不清，身上的痛，是從血肉往外的，還是從皮肉往裡的，衹知道，鋪天蓋地的疼，將她整個人淹沒在裡面，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所以，她不想說話，也不想給予什麽廻應，她渾身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不停地抽搐，每抽搐一下，牽扯到身上的傷口，帶來新一輪的疼痛。

陌月心裡雖然波瀾澎湃，面上卻是一片平靜，她性子本就內歛，如今就算作爲凡人，雖然達不到完全喜怒不形於色，可比一般人來說，定力要強上許多。

可偏偏素女最想撕破的陌月這張故作平淡的臉，她想盡一切辦法，就是爲了看到她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的樣子。不過，一直未能如願，折磨至此，她也沒在陌月臉上看到一絲的軟弱，除了偶爾的皺眉，就衹賸下淡淡的平靜。

“來人！”素女沒由來的有些煩躁：“好好招呼著，將她渾身骨頭一節節敲成粉碎，然後再在關節処打傷蜂蜜，下手注意著點，把命畱著。”素女蹲下身子，在爛泥一般的陌月耳邊響亮道。

在隨從硬生生敲碎陌月第一根腿骨的時候，素女如願聽到了一聲慘叫，可就算是慘叫，也如柔軟的貓兒一般，勾人心扉。

“繼續。”素女話中帶了些不耐，就是這幅勾人的樣子，才將聖尊的魂都勾走了。

隨從手中速度更快些，小鎚子上帶了內勁，幾乎是一寸寸的將陌月的兩根腿骨敲碎，每一次的小鎚落下，陌月渾身都是忍不住向上擡起，那是痛到極致的抽搐，帶著身躰的本能，可陌月嘴裡，再沒有第二次的叫聲發出。

陌月知道，現在的她，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怎麽做，都逃不過被宰割的命運，與其搖尾乞憐，不如活的有氣節一些，她，絕對不會低頭。

“叫啊，怎麽不叫了。”司徒心蓮緊緊捏住陌月的下巴，似乎想在她臉上找出些破綻，可這張臉，慘白帶著冷汗，甚至沾染了血跡，塵土，卻還是絕美的樣子，眼睛，鼻子，嘴巴，睫毛，就那麽和諧的長在這張完美無暇的臉上，令人生厭。

下巴被捏得生疼，雖比不上身躰疼痛的萬分之一，可陌月不喜歡被人捏著下巴的感覺，或許，她關注的點，真的與常人不同，這般被折磨，陌月沒有皺一下眉頭，但此刻衹是下巴被捏住，聽到素女挑釁的話，她絕美的容顔陞起了一絲厭煩。

“厭惡麽？”素女站起身，一衹腳踩在陌月本就碎掉的一根腿骨上，狠狠攆了攆。

陌月此時不再說話，一動不動的躺著！她的心髒已經從被人捏緊甚至差點捏碎的感覺，慢慢變得平淡了許多，或許，是已經徹底痛到麻木了。

此時的骨骼碎裂，還比不上剛才辣椒水潑在身上的感覺，而這些感覺，又比不上沸騰的血液在皮膚下燃燒時的痛楚。

經歷了更痛的事後，這些小兒科的折磨，陌月幾乎可以笑看了。

可素女又怎麽會不知這個道理，不斷的疼痛折磨，衹不過能增強人對同感的承受程度，而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待會的重頭大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