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望著陌月紅豔欲滴的脣瓣，但笑不語。

茶葉在熱水中蒸騰出一片清香。

陌月端起一盃茶盞，吹了吹，遞了過去。

墨寒接過，在鼻子面前輕晃了一圈，道：“泡茶的技術退步不少。”

“不許說我，明日開始，你泡給我喝。”陌月說完，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盞，輕抿了一口，吐了吐舌頭，放下，再喝不下第二口，面上便帶了些許的尲尬。

“好。”墨寒應聲道，將面前的茶飲盡。

“我累了，小憩一會可好？”陌月起身，拉起墨寒，往裡屋走去，一邊走著，木屋中的所有東西，都換了新。

“好。”墨寒任由陌月拉著。

到了屋裡，陌月跪在牀上，將新換的牀褥整理一番，然後給墨寒褪下外衫，讓他坐在牀邊，又給他脫了鞋子，摟著他的上半身，輕輕將他放倒，自己也就窩在了他懷裡，抱著他的腰輕輕道：“睡吧，我睏了。”

墨寒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睫毛的隂影投在如玉的肌膚上，呼吸微弱，輕不可聞。

陌月眼底似有淚光，卻很快隱去，起身，拉過被子給墨寒蓋上，坐在牀邊，看了他許久許久。

“寒，你要走了是嗎，連你也要離開我了。”陌月輕聲道，脣邊帶了笑意，絕美淒然，自語著：“若是你走了，我永遠永遠，也遇不到比你更好地人了，你捨得嗎？你捨得我在別人那裡受委屈嗎？不過，你把我寵得這般刁鑽，怕是沒人敢要我了。”

陌月抓起墨寒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手上的溫度，是捂不熱的冰寒，連陌月常年冰冷的雙手與臉頰，在墨寒的手上，竟也襯托出了溫熱的感覺。

“你睡吧，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呢！若我們就待在這裡，我們還可以生活好多好多年。”陌月說到這一層，又破泣爲笑道，將墨寒的手放廻被子中，起身離開了屋子。

牀上的人，早已陷入了無意識的昏睡之中。

陌月燒了一大盆熱水過來，給墨寒仔仔細細的擦拭著身子，臉頰，脖子，雙手，如同最平凡的妻子在照料生病的丈夫。

日複一日，墨寒整整昏睡了一個月都未醒。

陌月同往日一樣，推了個輪椅過來，將墨寒放上去，又用被子裹好，將輪椅推出了屋外。

屋外陽光明媚，竹子的清香在日照下更明顯。

陌月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寒，你明明答應了第二日就給我泡茶的，卻爲了躲嬾睡了那麽久，等你醒了，我就砍一根竹子做個戒尺，打你的手心。”

輪椅上的人依舊沒有動靜，

“有時候，我縂在想啊，若我們從不相識，該有多好，你永遠是那個六界仰望的鳳華聖尊，眉目高遠，談笑間呼風喚雨，又怎會爲了我，弄得如此狼狽，其實，我活該生活在地獄底層，不該貪唸這世間的星辰大海，雲卷雲舒。”

陌月搬了把椅子坐到了輪椅旁邊，依偎著墨寒的肩，茫然的望著遠方。

日漸西斜！

“我想喫月兒做的烤魚。”清潤的男聲在陌月的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