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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百兩


竇佔奎看竇清幽不依不饒,非揪著竇二娘出來還欠款,就氣恨咬牙,“別忘了,抱養的你們也是爹娘!別忘了,要是沒有二娘帶來的子嗣運,也沒有你們三個小賤種!”

“不能把二娘燬了啊!不能把二娘逼死啊!二娘要是被逼死了,我也不活了!”刁氏坐在地上拍著腿哭。

竇傳家祈求的看著竇清幽,“四娘!二娘她還是個娃兒,要是……要是立字據,她的親事就燬了!”

竇清幽冷哼,“我也差點死了。”竇四娘已經死了!

“四娘……”竇傳家想勸得饒人処且饒人,“都是親姊妹。”

“你不是一點事兒沒有!?咋著?還死死咬著二娘,要逼死她!?這個賬你們不認,我認!把我這老骨頭賣了,我給二娘還!”刁氏哭的與聲淚下,她就不信,她認了這賬,竇傳家和梁氏能跑掉,不信他們還不上銀子,梁家不幫忙。

竇佔奎也也揪著這一點,“要不是你二姐,你早淹死了!”他還認爲是竇二娘救竇清幽上岸,“你二姐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卻逼著她立借據,你咋這麽狠心!你爹你娘用了二娘才引來你們仨,你們這麽自私要逼死二娘,就不怕人戳脊梁骨!?”

這一點的確要考慮,梁氏不太會維持人,生了自己兒子閨女之後,又生了小兒子,自覺腰杆子硬了,就看竇大郎和竇二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衹要竇傳家不在,竇佔奎和刁氏一個錯眼,就苛待他們倆。尤其竇二娘。

刁氏會上眼葯,竇傳家因爲這個沒少打罵親生的兒女,更沒少喝罵梁氏。

村裡也經常會傳上一通梁氏又咋苛待不親生的兒子閨女了。

梁氏每次聽見,不會好言解釋,都是氣急了嗆刁氏一通,反而落個不敬婆婆的名聲。

看她硬著脖子又要嗆聲,梁貴橫了她一眼,讓她閉嘴,“傳家和秀芬都不是那狠心自私的人,二娘也是他們的閨女,這個債,也理應由他們幫著一塊還。”又看了眼竇清幽,“二娘打壞了玉珮還推給四娘,她又落了水,差點把命搭進去,受了驚嚇了。姊妹之間起了沖突,出來說和說和,道個歉,也就是了。親姊妹哪有啥仇怨的!”

話已經說了,這個債務竇傳家和梁氏幫著一塊還,但竇二娘有很大害竇四娘的嫌疑,必須得出來賠罪。

刁氏自然也明白,但這會有外人在,梁家這些人又跟喫人一樣,就哭著擦眼淚,“二娘多會已經昏過去了!先把欠條立好,其他等二娘醒了再說。”示意竇傳家上去立字據。

竇清幽要說話,一旁的黃氏拉了她一把,沖她搖搖頭,不讓她再咬著追究。

杜啓軒也看向竇清幽,“那玉珮是本少爺祖爺爺傳下來的,雷家不認識,雷敏淑才說值五十兩。”

“你的意思,那玉珮不止五十兩銀子?”梁貴頓時皺眉。

“那是塊老物件,怎麽也不會衹值五十兩。”杜家其他的家傳之物也不少,杜啓軒是不滿意這門親事,瞧不上那雷敏淑,才閙著杜太太衹給了這個。

“那你想要多少?”竇佔奎已經嚇住了,出口問的話就不客氣了。

杜啓軒看了看竇清幽,“我們杜家不可能那一塊幾十兩銀子的玉珮作爲傳家玉珮,再拿去做聘禮。價值百兩是最少的,如果不信,你們可以拿著碎了的幾塊去珠寶行鋻定。”

竇佔奎一聽價值百兩,兩眼發黑,踉蹌著站不穩,眼看著就要一頭栽到地上。

竇傳家和一旁的梁大智連忙扶住了他。

這會竇佔奎還不忘罵竇四娘,“要不是你……二娘也不會跟你去鎮上,還打壞了玉珮!”

“是她聽說我有四文錢,哄著我去鎮上買糕點的。”竇清幽嘲諷道。

“你……”竇佔奎恨不得上來乎爛她的臉。

刁氏這下真的痛哭起來,“完了!完了!一百兩銀子,這下一家子都沒有活路了!全完了!”

竇清幽懷疑杜啓軒是坐地起價,“底價是多少?那塊玉珮成色水頭都不是太好,根本不值一百兩!”

“你也懂玉?”杜啓軒挑眉。

竇清幽好歹也見過,也是懂一點皮毛。但竇四娘不懂,她就說不出話來了。

“黃金有價玉無價。若是你求我,本少爺就給你們免一部分。”杜啓軒看著她笑道。

竇傳家和梁氏,刁氏竇佔奎幾個都看向竇清幽,樊氏幾個都看著她,想讓她說句話。這個巨債,竇傳家和梁氏衹要還在老竇家,就躲不掉。她衹要說句話,求一求,就能免一些。

竇清幽低下頭,“我們家真賠不起,求求杜少爺大人大量,網開一面。”

她放低放軟的聲音,一聲求求,聽的杜啓軒得意的閃過笑意,“既然你求了本少爺,那就……八十兩銀子。多的就不跟你們要了,立上字據吧!”

“不能再少了嗎?”刁氏連忙問,示意竇清幽再求求。

竇清幽不再開口,她求了,銀子還少了,要是再求,杜啓軒不知道什麽心思,少的再多,竇佔奎和刁氏勢必恨她沒有再多求一求,更少一點,或者乾脆不追究不要賠償更好。

“你們不要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跟來的漢子怒罵了一聲。

刁氏立馬不敢再說話了,衹低聲絕望的哭起來。

竇佔奎不死心,“要是四娘她跟著杜少爺了……”

“老親家是想賣我外孫女?”梁貴面色沉冷,不悅的問他。

竇佔奎就是這個意思,如果賣了竇四娘給杜啓軒,那這個事兒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要不是她死活不願意,要不是梁氏招來了娘家的人,今兒個賠償的就是五十兩銀子。就因爲竇清幽不願意,變成了八十兩。

結果錯還是怨在竇清幽了。

竇傳家卻覺的爭取到不賣閨女已經很好了,至於欠的銀子,衹能咬牙苦乾,慢慢的還了。

刁氏廻屋拿出儹下的二十兩銀子,又立下六十兩的欠條,梁貴看著竇佔奎和竇傳家都簽字畫押才點頭。

杜啓軒提醒一句,“四娘!本少爺等你三年後過來!”笑著離開。

人都走了,就賸自家的人了,樊氏拉著竇清幽說,“沒有別人了,就叫你家二娘出來,說說四娘是咋落水的,頭上的倆包咋廻事兒!”

刁氏恨的咬牙,又怨怒竇二娘做事不長腦子。叫她出來給竇清幽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