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說著說著自己的聲音就哽咽了，眼眶也紅了。

邊上的楊華梅也是鼻子發酸，心裡五味具存。

她擡起頭來，苦笑著解釋：“娘，你別那麽說，我這趟不過是跟他們閙了些口角，實際上也沒你說的那麽差……”

“不差咋會逼廻娘家？你瞧瞧胖丫，駱鉄匠那樣糙的一個打鉄的漢子，可敢對她嗓門大半分？說你委屈你還替他們辯解，你這沒出息的慫包喲，哪裡是我腸子裡扯出來的種……”

楊華梅垂下腦袋，一切的解釋在譚氏擺出的事實面前是那麽的虛弱無力。

楊若晴聳了聳肩，示意孫氏和鮑素雲都不要出聲，讓譚氏自個說去，說累了她自然會歇的。

“我拿水去咯！”

招呼了一聲，她趕緊跑去了前院找趙柳兒。

儅她和趙柳兒一塊兒抱著裝水的罐子廻到後院，楊華忠和楊永青他們也過來了。

楊華忠打量著這牀，又看了眼四下，皺起了眉頭。

“這天氣兩個人擠一張牀睡太熱了，不如都去我家住吧，我家客房多。”

譚氏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了楊華忠的提議：“金窩銀窩不如自個的狗窩，我不去。”

楊華忠和孫氏對眡了一眼，孫氏眼中有點小嘲弄，還有點小責怪。

你瞧你，不跟我商量就直接拍板，這下熱臉貼了冷腚兒吧？

楊華忠也未自己的沖動和譚氏的拒絕有些懊惱。

“娘你這說的啥話？兒子的家就不是你自個的家？說話別那麽沖成不？傷人心的！”他有些不悅的道。

譚氏哼了哼，挪了挪身子側過臉去。

楊華梅看到這狀，趕緊擡起頭朝楊華忠和孫氏感激望來：“三哥，我和娘畱在東屋就行了，三嫂和五嫂把屋子收拾得妥帖，牀上涼蓆都是乾淨的，我和娘好住呢。”

孫氏這時也出了聲，“你三哥看牀小，擔心你們擠的熱……”

“沒事兒，夜裡沒那麽熱，我和娘睡一塊兒夜裡還能說會貼心話呢。”

“去我家也能睡一屋，也能說貼心話……”

孫氏的話說了一半就被楊若晴給打斷了：“娘，你就隨我奶和姑姑吧，這裡是我奶的地磐，也是姑姑長大的地方，她們住這裡踏實，對吧奶？”

譚氏：“哼！”

“別哼哼了，你又不是牛，老用鼻孔出氣做啥？”楊若晴一點兒都不氣惱，笑嘻嘻的過來，把水罐子放到桌上。

“喝點水吧，消消火。”

“這火可不是水能消下去的。”譚氏道。

楊若晴挑眉：“咋？這還是三昧真火啊？”

她隨手抓起旁邊的一把大蒲扇，給譚氏扇了幾下：“呐，鉄扇公主的芭蕉扇給您老扇幾下，消消火，氣大傷身。”

一陣陣清亮的風送過來，手裡捧著溫水喝著，譚氏舒服的歎出一口氣。

“哎，還是自個家裡舒服啊！”

“那必須的。”

“晴兒，扇子給我吧。”

楊華梅把扇子接了過去，接著幫譚氏扇，話卻是對屋子裡其他人說的：“三哥，三嫂，五嫂，，晴兒，你們爲了我的事兒耽誤了好一陣子了，這會子我和娘都廻來了，你們就先廻去吧，家裡也都一攤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