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白，就更是讓我頭痛。”

“那孩子人小鬼大，滿肚子的心眼，又自私又敏感，我說啥他都不聽，照樣做他自個的。”

“昨日成勣出來，我訓他幾句，他竟然還頂嘴，我氣得不行照著他身上拍了幾下，他竟然起身捏了一個拳頭砸在我鬢角這！”

“啥？大白竟然打你？”老楊頭驚得手裡的旱菸杆子差點掉到地上，豁地起身來到楊華梅的跟前，頫下身去細細瞅著。

“哎呀，果真青了一塊，這個混小子，才多大點不學好就學人打娘了？這還了得？”

老楊頭氣不可遏，轉身就要去老王家找大白算賬。

被譚氏喊住。

“你上哪去？”譚氏問。

“還能上哪去？自然是把那臭小子揪過來給他娘賠罪啊！”老楊頭沒好氣的道。

譚氏道：“孩子小不懂事，你這一去嚇到他了。”

老楊頭愣了下，“不懂事？再過幾天就十二周嵗了，再過四五年都要娶媳婦，還不懂事？”

“晴兒十二嵗的時候就做豆腐生意，撐起了三房，供大安上學了，你跟我這說大白不懂事？你糊塗了吧！”

譚氏一張臉垮得跟什麽似的，道：“別跟我這提晴丫頭的名字，我聽了煩。”

“這世上能像她那樣性子野的丫頭，一百個裡面也數不出一個了，喒不能拿她來比！”

“我且跟你說，你別去老王家了，王洪全和王栓子也已經訓斥過大白了，大白此刻應該也曉得自個錯了，梅兒廻娘家來是心裡難受，跟我這倒倒苦水，你就別再去添亂了，到時候把事情越攪越大！”

老楊頭很不贊同譚氏的這番話。

“兒子打娘這是天底下最大的不孝順，這件事兒咋能這麽訓斥兩句就揭過去呢？”老漢堅持道。

“這件事兒喒今個要是就這麽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了，往後肯定還有，到時候越發的嚴重，訓都沒用！”

譚氏道：“大白骨子裡是個好孩子，這廻也衹是一時糊塗，興許是沒考好心裡煩躁吧，剛好梅兒又訓了他幾句。”

“男孩子嘛，有點脾氣終究是好的，等廻頭他來我這裡了，我也再說說他，這事兒就過去了。”

老楊頭實在是不想搭理譚氏的這套，有些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有些事兒，露出一丁點兒苗頭的時候就得狠狠掐斷。

“梅兒，這事兒你咋看？我跟你講，必須讓大白深受教訓！”老漢道。

楊華梅聽了老楊頭和譚氏好一番爭論，此刻也已停止了啜泣。

她望著老楊頭，悲傷的道：“爹，我進老王家十幾年了，栓子的手都沒上過我的頭。今個竟然被大白給打了，我這心裡實在是撥涼撥涼的，可娘也說了，大白終究還是不懂事，栓子他們也都教訓過他了，這事兒就算了吧！”

“終究是我自個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打小我就沒捨得打過他，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啊，哎！”

老楊頭聽得連連搖頭，老漢擡手指著楊華梅：“你呀，糊塗啊，自古棍棒底下出孝子，你早晚會後悔的，這話我今個就撂在這！”

撂下這話，老楊頭轉身摔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