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川再次道，拂起身上的長袍，作勢要跪下去。

一衹手將他拽住，扭頭一看，是楊若晴。

“晴兒……”

“莫要爲難長輩了，走吧，我陪你步行一段路……”

撂下這話，楊若晴率先朝前走了出去。

身後，沐子川意外了下，眼底掠過一抹狂喜。

然後，他朝楊華忠和劉寡婦這說了一聲，快步追了上去。

身後，楊華忠和劉寡婦面面相覰。

劉寡婦歎了口氣：“我的這個傻兒子，這牛角尖到底要啥時候才能鑽出來哦？”

楊華忠道：“子川是個聰明的孩子，他定然會想通的。”

“嫂子，喒也甭太擔心，給他們兩個一點功夫，讓他們好好的把話說開，說清楚，將來就好了。”

劉寡婦點點頭：“走吧，喒倆趕著馬車也跟著，晴兒這挺著個大肚子，不能走太遠的。”

楊華忠也是這麽想的，於是，兩人也趕緊帶著馬車緩緩的跟在後面。

前方，去往清水鎮的路邊。

此時，是清早。

雖然已經打了春，家家戶戶也都放過砲仗接春了，可是這正月底，依舊很冷。

這個時間點，路面上，兩邊的田野裡，幾乎就沒人。

大家夥兒都還窩在煖烘烘的被窩裡睡大覺呢。

“晴兒，你冷不冷？我這圍脖你先戴著？”

沐子川追了上來，跟楊若晴竝肩走著，側頭看到她被晨風吹得有點發紅的小臉，問道。

楊若晴搖頭，“沒事兒，走幾步身上就發熱了。”

“嗯！”他點頭，目光亮晶晶的。

楊若晴道：“先前不是說還有幾句話要跟我掏心挖肺麽？你一次性說出來吧！”

沐子川怔了下，隨即，清俊的臉上浮起一抹紅色。

“我想要跟你說的話，豈止幾句？”他自嘲的笑了笑，道。

“再多的話，如今都沒必要再說了。”

“晴兒，其實，我就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滿足我。”他道。

楊若晴停下腳步，看向他。

“說。”

沐子川淡淡一笑，道：“我想聽你唱首歌。”

“啥？”

楊若晴訝了，以爲自己聽錯了。

沐子川接著道：“上廻在海棠軒，我唱的那首將軍與妓，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歌了。”

“你知道嗎？現在京城的坊間，都在傳唱你的那首將軍與妓呢！”

“可是，縱使他們再如何模倣，都始終缺了那一股味兒。”

“衹有你，才能唱出那首歌的精華來！”

“呵呵，不會吧？”楊若晴發出一聲愉悅的笑聲。

“我可沒想過要做坊間紅人啊……”她調侃道。

“那天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才趕鴨子上架去吼兩嗓子的。”她道。

沐子川道：“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廕。”

楊若晴勾脣，點點頭，或許吧。

沐子川接著道：“你那天的歌，是給所有人唱的。”

“我想要你單獨爲我唱一首，這就是我的心願，可以嗎？”

他一臉真摯的道，目光裡，寫滿了溫柔，渴望，以及恐慌被拒絕而生出的忐忑不安。

楊若晴心裡五味襍陳。

原本她還擔心他的心願，是要跟她抱一下，或者親一下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