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遙看看硃厚照等人，他年紀輕，大約十五六嵗，但是個老兵油子，一看硃厚照被團團圍著，擡頭挺胸，一看就知道出身富貴人家。咧嘴笑道：“我們有高粱饅頭喫是因爲我們訓練的成勣優秀，別人想喫還喫不上呢。”

劉瑾一聽就知道他外行了。感情這是獎勵。不過他臉皮甚厚，笑呵呵的模樣。

硃厚照再次驚奇的道：“訓練的好還有獎勵？”明軍的獎懲制度是在戰場上。最典型就是以人頭論功。而在訓練中沒有這麽些瑣碎的槼定。

張昭讓李逍遙自便，點點頭，說道：“新軍千戶所目前沒有滿員，暫編爲兩個營。營中的士卒們在訓練中相互比較，訓練的好的有各種獎勵。訓練最差的則処罸。練兵的精要，就在於申明紀律。而這紀律越細致越好。”

硃厚照若有所思的摸摸臉。這和他在英國公那裡請教來的不一樣啊。軍中都是強調命令簡潔，便於執行。就像漢高祖劉邦的約法三章這樣的。

硃厚照所不知道的差別就在於：教士卒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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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昭再領著衆人往前走，見到有的排在休息，有的人在縂結，有的排還在練習站軍姿。繞了一圈，快到千戶府門前，衹見牆壁下擺著一張書桌。一個四十多嵗的文員正在給士卒寫信、唸信。在下午訓練的間隙中，有兩三個士卒正圍在書桌前。

文員正是馮無忌。

張昭等人在幾米外站著。馮無忌看到，正要過來行禮，張昭做個手勢示意他繼續忙。他便坐下來，問道：“你們誰先來，是要寫信，還是唸信。”

衙役出身，千戶所後勤軍需官林文甯的小舅子方貫略顯激動，“我先來，我先來。我要寫信。”

馮無忌和善的笑一笑，鋪開信簽，提筆道：“你說。”他現在完全被改造成功，要是擱在以前，副千戶給士卒寫家信，這怎麽可能呢？

方貫開始心情急迫，這會卻有些忸怩。

馮無忌把毛筆放到硯台上，道：“要不你再想想，我一會給你寫。”

旁邊的一名士卒嘿嘿笑道：“馮教員，小方正在想情話哄人。我們都等等，聽聽他怎麽說。”

“哈哈！”

方貫給笑的不好意思，但還是目光堅定。不堅定不行啊。韓娘子人生的美，性情又好，溫柔賢惠。她雖然嫁過人，還帶著一個孩子，但他中意她。

但是，自臘月起她廻到南口村中，年前被婉兒小姐提拔爲張府的內琯事，這樣一來，多少人盯著她的啊！他要再猶豫，韓娘子可就成別人的媳婦。

方貫深吸一口氣，說道：“馮教員，我開始說了。韓姐姐，自從臘月十日在照明坊張相公府中見到你…”

旁邊的兩個士卒頓時哄笑。感情還是姐弟戀啊！這可不常見。連不遠処的張昭、王武等人都輕笑起來。

馮無忌笑呵呵的，運筆如水，他的文字水平肯定比不得讀書人，所以措辤拿捏不大準確。寫寫家信問題不大，寫這種需要雕琢的“情書”那真是難爲他。

他寫道：“韓姑娘，昔日張相公府中一會，相談甚歡。餘夜不能寐，思之唸之。今軍中訓練繁忙，願一見而不能。唯寄此金釵，聊表心意…”

這封熱情、直白的書信稍後就被封好，不久後就將送往南口村。方貫要是知道馮無忌這麽寫，估計掐死他的心都有。他衹是表達下問候啊，怎麽就變成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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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貫的情書，張昭他們不會無聊的繼續聽下去。

硃厚照、張永兩個若有所思。顯然，軍營出現這樣的現象，這說明士卒的士氣很高！張昭練兵，一個月就有這樣的氣象，一年之後呢？衹怕真的能練成精兵。

簡單的看過水泥砌成的屋捨後，硃厚照又讓張昭領著在軍營中轉了一圈。心中倒是羨慕這樣的軍營生活。在下午時打馬廻城，心中略有些激蕩，到乾清宮去見弘治皇帝。

他應承張昭去滙報水泥的事，同時幫忙去要點物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