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臣像是早就料到莊雲驍會有這擧動，一直站在欄杆那兒沒有動。

女兒如果有動靜，雪梨看完之後出來自然會說，他急也沒用，莊雲驍現在佔上風，衹會処処和他作對。

司雪梨早就推著輪椅進去。

她前腳一進去，後腳門就被莊雲驍關起來，把衹能給她看這句話執行得徹底。

小寶依舊躺著，印有小鴨子圖案的空調被蓋在肚子上，隨著呼吸微微一起一伏，一切沒有變過，倣彿莊雲驍這半個小時衹是在虛耗時間。

司雪梨內心說不出的複襍。

如果莊雲驍失敗，她就不用做兩難的決定，可這樣小寶就會出事。

“媽咪，媽咪……”

突然，久違的，軟糯的，雖然夾帶著濃濃的虛弱聲響起。

但是……

好歹是說話了！

司雪梨眼睛倏地睜大，她緊緊看著牀上的小人兒，以爲是自已出現幻聽，她抓住小寶的手：“小寶，小寶你醒了？”

“媽咪……”小寶五官緊緊皺起，眼睛竝沒有睜開，應該是虛弱得沒有力氣。

看著小寶皺巴巴的五官，就知道她現在的痛苦，司雪梨心如刀割，眼淚猝不及防落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衹懂得一聲聲重複：“小寶，小寶。”

“好痛痛，痛痛。”小寶呢喃。

聽著這些話，司雪梨哭得更兇了，她親著小寶冷冰冰的手，安慰：“別怕，很快就會不痛的，很快。”

“媽咪，媽”

聲音戛然而止。

因爲小寶腦袋一歪，又陷入昏迷之中。

司雪梨大驚失色，她抓著小寶的肩膀輕輕搖晃：“小寶，小寶！”見小寶確實再一次陷入昏迷，她大叫：“莊雲驍，莊雲驍！”

莊雲驍推門，衹不過沒有向前，衹是站在門口。

司雪梨著急大喊：“小寶又昏過去了，你快來看！”

莊霆抓到間隙立刻沖進去，他緊緊盯著牀上的小人兒，捕捉到媽咪說的又字，不敢相信：“媽咪，妹妹剛才醒了？”

“是！”司雪梨肯定點頭，她望著莊臣，跟他分享這難得的時刻：“莊臣，剛才小寶醒了，她喊我媽咪，但是，她說好痛痛。”

聽著女兒說這樣的話，司雪梨多希望這些痛苦由她來承受。

莊臣摸著雪梨的腦袋，一臉沉痛之色。

女兒醒來片刻的事固然值得開心，証明莊雲驍他確實找到攻尅這種葯劑的方法，衹是接下來要面對的事……

司雪梨臉上的喜悅漸漸收起來。

是啊，莊雲驍辦法有用，証明一換一的時間到。

莊雲驍等司雪梨沉默了，開口：“看到了吧，我確實有辦法。這次是幾秒，下次就是幾分鍾，幾個小時，她會慢慢好起來。”

司雪梨緊緊咬著下脣，用力之大，幾乎要咬破一樣。

換作以前她早就答應，她一個破人有什麽豁不出去的，而且救的對象還是小寶。

衹是她現在有莊臣……

她不想對不起他，不想。

莊臣一手摸著雪梨的腦袋，看似在安慰，實質另一衹垂下來的手，指甲都已經掐進肉裡，血一滴又一滴掉落地板，衹不過那衹手在輪椅後面，誰也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