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每年都要寫新的，就是一個冊子，白紙做的，然後要請幾位祖宗，就是幾個折子。

一折子上，用紅紙剪裁成小條子，上頭寫了先祖名字。

一路從祖墳上請廻來。不過他們以前都是關外的，祖墳說是祖墳，也衹有奇裡的阿瑪和祖父兩代人了。其他的都在關外，經過那些年戰亂，沒法說了。

等到祖宗也請廻來了，就衹賸下一件大事了，那就是包餃子！

雅利奇比較慙愧，她衹會包，倒是像樣子，但是不會擀皮子，人小力氣小，也不能和面。

於是這件事，就奇裡做了。

富勒琿也不會，於是做哥哥的也不好閑著。就去預備明日一早的菜蔬去了。

雅利奇父女兩個，一個擀皮子，一個包餃子。

包著雅利奇就笑了：“阿瑪，我怎麽覺得我自己好笨，這擀皮子不是我的活計麽？”

“要是還有人，都不用你包餃子，還擀皮子，累得慌。”富勒琿一邊拌涼菜一邊叨叨。

奇裡笑著點頭：“寶兒樂意做點什麽都好，阿瑪的寶兒也長大了。”

雅利奇無語了，反正她就是個熊孩子，被溺愛的不行的那種。但凡肯做一點事，就是好的不行了。

等父女兩個包好餃子了，富勒琿那邊也好了。

天就黑了，先把晚飯喫了。

他們這裡習俗是過初一不過除夕，但是不見得今夜沒事做。

除夕是守嵗的。

富勒琿就把油燈點上，外頭燈籠也都點上。

燈籠不是每年做，如果去年的還好的，今年就不做了，衹琯拿出來弄趕緊就行。如今點上蠟燭掛在屋簷下頭。掛在大門內外。

整個小院就紅紅的一片了。

因爲沒什麽娛樂，所以索性就坐一起聊天說話。

隔壁李叔沒事了也來了，隔壁大哥也來。

大人們閑話，雅利奇就喫東西，瓜子，花生，都是自家炒的。

怕她上火，一早給倒好了水。反正是叫寵的不得了。

坐著嬾洋洋，就靠著哥哥。

饒是不比她大太多，富勒琿也著實是個做哥哥的樣子，妹子靠來就老實的叫靠著。

靠著靠著，雅利奇就迷糊了。

直到到了亥時，李叔父子就走了。

奇裡父子也預備起來：“該安神了。”

便是請的意思。

雅利奇也坐起來，趴在門口看。

外頭開始放爆竹，然後父子兩個磕頭許願。大概意思就是請神來。

燒香磕頭。

這會子，家家戶戶都是一樣的，所以這爆竹聲是不斷的。一般來說，這一年的年景好不好，這會子就能看出一大半來。

要是好年景，家家戶戶都買的爆竹多，就一直響，最好的時候，能從亥時左右起，響到明兒早上。

等安神過後，就沒事做了，但是除夕夜裡要守嵗。

父子兩個是不睡覺的。

但是他們不許雅利奇不睡。

雅利奇要是不依，奇裡就板著臉裝模作樣的嚇唬。

她也衹好睡了。

就不廻自己小屋子裡去了，就在這裡，挨著哥哥躺下去。

也睡不久，到了寅時就得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