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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衾残梦十(1 / 2)

疏衾残梦十

锦瑟,疏衾残梦十

陆离就坐在她身侧,一手支颐,时而看看歌舞,时而又转头看看锦瑟,只要一见她面前酒杯空了,便动手为她添满。爱唛鎷灞癹

锦瑟饮下几杯,便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微微偏头看向他“你是想将我灌醉么”

陆离挑挑眉,笑起来“正所谓一醉解千愁,云起也不过是想帮帮娘子。”

锦瑟闻言勾了勾嘴角,却只是一瞬,只低声道“愁绪满怀,本非几杯淡酒可解。况且,我如今本没什么愁,喝了你这酒,反倒是承认自己有愁一般。我不喝了。”

她伸出手来,将面前的酒杯往陆离面前推了推惬。

陆离也不逼她,道“不喝便不喝罢,你我一同观舞。”

锦瑟便果真凝神看着前方身姿动人的舞姬,舞袖翩跹间,半面妆时隐时现,着实有些不伦不类。锦瑟微微侧了脑袋看着,时不时的便发出一两声轻笑。

陆离目光依然在她和舞姬之间游移,慢慢的,当锦瑟不再发出笑声时,陆离的目光便凝在了她脸上迈。

锦瑟觉得很难过,明明依然告诉自己要笑,可是心底的另一个地方,却不断地有奇怪的感觉,拼命往上涌着。她摸不准那是什么感觉,分明是陌生到极致的,却又隐约透着阔别已久的熟悉。

她不爱这种感觉,可是偏偏却越来越强烈,一颗心也仿佛被人揪了起来,她有些承受不住,颤抖着抱住了自己。

“娘子”陆离在旁边低低唤了她一声,“可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锦瑟眉头紧锁,双眸紧闭,许久,才拼尽全力般的摇了摇头。

陆离打了个手势,丝竹歌舞顿时便都停了,乐师和舞姬皆一一离场,最终,偌大的堂中便只剩了他们两人。

锦瑟依然紧紧抱住自己,容颜急剧转淡,仿佛已经难受到极点。

陆离见状,眉心一拧,正色起来“锦瑟”

这两个字蓦地撞进锦瑟脑海,竟正与她那翻滚叫嚣着上涌的记忆重叠起来,化作一人的声音,生生激得锦瑟睁开了眼睛,随后,眼泪便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与此同时,心头那阵奇怪的感觉终于也逐渐明朗,旗帜鲜明的告诉她,那是她早已遗落很久很久的怨与痛。

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那些久远的记忆却逐一纷至沓来,她仿佛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终于克制不住地伏在桌案上,痛哭出声。

陆离没有见过锦瑟哭。他们相识不过短短十余日,锦瑟多数时候都是从容自持的模样,却并非克制引致,而是属于另一种,心如死灰的从容。总要有喜怒哀乐才算是真正活着的人,而她,却仿佛都没有。虽然她时常面对他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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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种笑容,反倒不若面无表情来得自然。

而如今,她却像个孩子般在他面前嚎啕大哭,陆离心头有着些微的唏嘘,只是好奇心却愈发膨胀,想知道她究竟为何而哭。

他自袖中取出一支笛来,放至唇边,缓缓吹响。

那竟是锦瑟熟悉的音律轻扬奇巧的小调,分明是那首那依小谣而这首小调,恰恰又是幼时母亲时常哼唱与她听的。

锦瑟伏在桌案上,手不觉紧紧攥成一团,呜咽着唤了一声“娘亲”

陆离一遍又一遍地吹着这首小调,眼见着锦瑟愈发泣不成声,还是伸出手来,抚了抚锦瑟的头。

锦瑟却在那一瞬间哭得更厉害,抓住他的手不肯放。

“娘亲,我这辈子做了许多错事最错最错就是将他放进心里是他害死了姐姐是他害死了姐姐为什么是他”

心中疑惑立时被解,陆离倏地抽出手来,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苏墨果然是站在那里的,眼眸深邃暗沉,仿佛掩藏了万千情绪在其间,归于面上,却还是不为所动。

海棠站在他后方的位置,同样看得见听得见锦瑟的情形,眉目间浮起少见的哀怜之色“她竟这样会做戏,骗了世上所有人,最后连自己也骗倒。若非饮下这仅余的魂牵梦萦,只怕这辈子,她也再想不起自己的心事了。”

若非亲眼所见,她也绝不会相信天底下会有这样的人,为了逼自己忘掉一个不该恋上的人,竟可以将自己逼至绝境,哪怕无心无情,也不容许自己留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