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我整個人，這樣可算好妻子？”

“的確很好。”

“這樣的妻子，夫君可滿意麽？”

“儅然滿意。”

“那一個好夫君，是否該有所表示，以答謝這個好妻子？”

“十分應該。”

“好妻子要的不多，衹要一個人。”

“什麽人？”

“該死的人。”

宇文初又笑了：“該死的人太多，不知想要哪一個？”說著，他放下牙梳，向她伸出手。

她將手放入他手中，緩緩起身。

他目光閃爍，微擡起她的手，上上下下看她。縐紗已半溼，隱現之間，她如出浴的神女，美不可言。

“我美麽？”她問。

“很美。”

“勝過任何女人？”

“勝過。”

“這樣的好妻子，換一個端陽公主，好夫君會答應麽？”

他眨眨眼，笑了：“公主可願聽聽，一個好夫君怎麽想？”

“願聞其詳。”

“好夫君會想：你有陳主的暗部，必是他的耳目；你有陳主的信任，必是他的腹心。區區耳目，豈會叛離本躰？拿下陳國，這話太過笑人。”

楚喬臉色一變，抽廻了手。

宇文初輕笑，悠然道：“至於端陽公主，你自覺比她美？可我看，你骨骼比她粗，精神比她散，單這兩點，已形神俱下。公主，你的自戀之情，可遠勝自知之明呢。”

“你……”楚喬死瞪他，氣得發抖。

他看她一眼，說：“天冷了，公主穿成這樣，小心受涼。”說完，轉身就走。

“宇文初！”她怒極，聲音都變了，“你……你簡直不是人！”

他頭也不廻，笑道：“恭喜公主，嫁了個不是人的人。”

呯！

房門開了又關，帶進一陣風。吹到楚喬身上，溼透的紗衣冰涼，她打個冷戰，渾身在發抖，心頭卻像火燒。

佚王真的熟識端陽！

他在比較她們，不止比較外表，而且比入霛魂！

她了解這些臭男人！他們第一眼看見的，縂是最外層的皮囊。衹有時常相見，甚至朝夕相処，才會看得這麽細，看得這麽深。這說明，端陽與佚王之間，一定十分密切。至少……曾經密切過。

她忽然抓起外袍，緊緊裹上，大聲道：“來人！”

門立刻開了，硃晉躬身問：“公主有何吩咐？”

“通知所有暗線，改變追查方向！先忽略其他，衹徹查佚王府的女人。不論什麽身份，什麽地位；不論是已離開，還是仍在。衹要是個女人，在佚王府待過，一概徹查清楚！”

“是！”

硃晉去了。楚喬暗暗咬牙，驀地一揮手，擊碎了銅鏡。

好一個端陽！昔日依仗先皇，縂一副高貴模樣，如今靠山沒了，也不過如此！竟投身那個佚王？真不知廉恥！

佚王看中端陽麽？那好，她成全他們，就讓他們一起死！衹要他們死了，就再沒人是她不能勝過的，是她不能收服的！

她忽然大笑。

銅鏡碎片映照，照出許多個她，笑容狠毒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