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我低着头，迅速地走了出去。

“小……”凌天睿的声音被一大群进电梯的人冲散，再也听不清楚。我迎着风雪找到凌天睿的车，打开车门坐进去。

车里比外面好一点，但也同样是冷。我发动了车子，开了空调，把窗户留了一条小缝。

最后，就坐在车上发起呆来。

除了发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其他的什么事。

等待凌天睿的时间，显得重特别的漫长，我看着车窗外一片一片的鹅毛一般大雪落下来，一层一层地铺在引擎盖上，看久了，眼前一片模糊，景色都成了虚的。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天气又不好，医院门外人来人往的人渐渐减少，之前看热闹的人早就已经散了，雪花落下来，隐藏了他们的足迹。

手机响了一下，提示我有微x进来。

“你还在车上吗？”

我回复了一个‘嗯’。

“天气太冷了，我让小陈去接你？”

我疲惫地叹了一口气，仰面躺在了后座。

没有得到我的回复，凌天睿又发了一条：“她情绪很不稳定，我暂时还走不开。”

“没有关系，我等着。”发过去这几个字以后，我就把手机关了。

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大概到了午夜吧。车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一恍而过的车灯，偶尔照在飞舞的雪花上，形成了一道神奇和漂亮的光圈。

我伸出手指，在起了雾的玻璃上写下凌天睿的名字，一笔一画，慢慢地描。尤其是‘睿’字，笔画多，很难写。

刚刚写完，窗外忽然出现了一张人脸，猛然吓了我一跳。

凌天睿敲了敲玻璃，接着打开驾驶室的门。一进来就脱了他的羽绒丢给我：“裹着。”

我将羽绒服盖在身上。

“你困了？”凌天睿发动车子，问，“要不然先吃点东西吧？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说：“回家吧。”

“好。”

羽绒服盖上后，暖和了不少。也许是刚才等得太疲惫，现在凌天睿来了，我总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来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被凌天睿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虽然只响了一下他就接了，但我的意识却已经清醒了过来，只不过，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睁开。

“喂？”他压低了声音。

车里安静，甚至能够听到佘敏娟在电话那端的哭泣声。她叫着凌天睿的名字，问他去了哪里。

“我回家了。”凌天睿低声说，“你早点休息，医生说你要好好保暖。”

佘敏娟哭得更厉害了：“天睿，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你早点休息。这样，你好好睡一觉，我明天一早就去看你。”

“天……”

‘滴’地一声，凌天睿挂断了电话，接着迅速关机。

我听见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几点了？”我动了一下，从后座坐起了起来。

凌天睿转过脸，“我吵醒你了？”

“怎么样，她还好吧？”

“就是受了一些冻，没什么太大的事。”

回到家洗完澡，凌天睿在床边站着，没有动。

“还不去洗澡？明天不上班吗？还不早点睡？”我充了热水袋，已经躲进了被窝里。

凌天睿的表情有些纠结，丰盈的嘴唇张合了几下，才终于开口：“佘敏娟的情绪不太稳定……我怕她再做出什么事来……我得去看看。”

我愣了一下，沉声问：“现在？”

“她……”凌天睿舔了舔嘴唇，重复说：“她现在情绪不稳定，很容易做出傻事来。我得去看着她。小茹……”

“你不用说了……”我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如果你一定要去，我拦也拦不住你。但我话说在前面，你今天要走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凌天睿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语气软下来：“小茹，情况特殊……你理解一下。”

“我要把老公让出去，才叫理解吗？”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内心汹涌着的愤怒情绪已经排山倒海地将我压倒。连声音也忍不住哽咽了：“你明明知道，她就是吓吓你的。知道你态度强硬点……”

“吓吓我？”凌天睿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这么说？她差一点就跳下去了……”